父亲的门

编辑员212022-12-25

“吱嘎……吱嘎……”,刺耳的声音不绝地响着,于是,父亲决定换一扇门了。

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为后院的家畜们挡了十几年的风雨,终于,它可以退休了,很快便会有新的“继承门”来替换它。

原以为父亲会去买一扇门抑或请木工做一扇门来换上,但父亲却扛来一根粗糙的木头,又去借来了刨子、钻子等工具。

我不理解父亲的做法,何必花这功夫?就连母亲也对父亲的做法很是费解。

“刷刷刷……”父亲两手握着刨子在木头表面刨削,木屑卷成一条一条不断地滑落,不久地上堆得如小山一座。父亲时而轻轻掸去木板上细小的木屑,时而伏下身目测一下木板是否平整。看得出来,他是努力地要刨平木板。

我听母亲说,父亲以前拜过师傅,学过木匠。只是当时家里穷,学手艺要交钱,终于没有学成。

我再去看父亲,他的头发上覆盖着木屑,胸口的衣服上因汗渍成了谈黄色。

母亲看着父亲执着的样子,责怪的话吞进了腹中。她替父亲端去了茶水,还拿毛巾在父亲额头上轻轻擦拭。

父亲抬头的那一瞬间,我看到他眉上的木屑轻盈地飘落。父母相视而笑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定格成了永恒。

终于,父亲花了半天把木板刨平了,于是他开始修正边框。老房里的几只羊像是受惊了,“咩咩”地叫起来。父亲于是尽量轻轻地放,轻轻地量。

第二天清晨,“吱嘎”声没有了,只听得后院大公鸡嘹亮的叫声。

我下楼来到院子里,一扇泛着白光的门赫然立在门框上。

果然,父亲已换上了自己亲手做的门。门虽然没有涂漆,可崭新发亮。在它的旁边,那扇看起来陈旧不堪的老门静静地立在角落里。虽然它被代替了,但父亲却依然将它放在这里,许是体恤它这十几年来为后院做的贡献吧?。

就这样,一老一新两扇门留守在我家的后院。老门以它的沉稳压制着新门的浮躁,用它的斑驳印迹来昭示新门,将它未完成的心愿托付给新门。它们成了我家后院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
我突然意识到,我和父亲不就是那新老两扇门吗?总有一天,我要从父亲身上接过养家的重任,那时的我亦会如父亲一般亲自刨制一扇扇“新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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